十六章
我来晚了！
他们犹如家人般一起吃饭，一起说笑，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，少商很享受现在的时光，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。
酒足饭饱后，文子端让谢云祁先把莲房送回去，谢淮之看出他好像有话要说，便也退了出去，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。
少商看了文子端一眼，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，可文子端此时面无表情，让她琢磨不透，算了，反正跟他吵架也不是一天两天，一咬牙，大声道——
“殿下！我不能跟你回去！”
“上元节灯会，你去吗？”
两句话同时出口，后一句是文子端说的。话一出口，两人同时一愣，少商听清了文子端所言，张口结舌:“去……去的！”
文子端听清了少商所言，阴阳怪气道:“我知道，程家人对你再如何，毕竟是你的家人，割舍不得，我三皇子府自是满足不了你。”
“殿下…！”
“行行行，我不说你。”文子端无奈扶额，“如果有一天在程家待不下去了，可以随时来找我。”
少商静默片刻，道:“殿下，等我处理完一些事，我还给你做总管。”
闻言，文子端挑眉道:“我只是给了你一段时间，时间一过，不管你事办没办完，都得回来。”
“可是刚才你还说……”
“依你的性子，和萧夫人指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，用不了几天就待不下去。”文子端打断她道，“而且这几年我在你身上花费了不少，你不仅不还回来，还说走就走，那我不得亏死？”
“……”果然，这才是文子端，从不做赔本买卖。
看着少商吃瘪的样子，文子端心情大好，道:“上元节那晚，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“做什么？”
“上元节能做什么，我也有四年没逛过灯会了。”
少商貌似有些懂了，“殿下，你刚回都城没多久就如此敬业，属下佩服！”
文子端傻眼，“什么？”
“你定是担心上元节之夜有人作恶，特意去巡视，可是殿下，你要抓人的话我可帮不上什么忙，说不定还会拖你后腿。对了，苏荷呢？我虽然不喜欢她，但她还算武艺高强，你让她跟着，不仅能帮你抓坏人，还能保护你安危呢。”
“……”
文子端沉默，忽的，他笑的莫名和蔼，少商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，下意识的想要逃跑，却被面前的男人紧紧攥住手腕，然后脑门上挨了一个爆栗。
“你说的很对，是以，就由你跟着我去了，记住，时刻保护我的安危！”
少商捂着脑门，嘟囔道:“有话好好说嘛，不要动手……我去还不成吗！苏荷呢？”
文子端没好气道:“你以为我为何能这么快回来？七八辆的行礼都由苏荷带人随行押送，她还没回来。”
少商道:“听殿下的语气好像很遗憾嘛，不要紧，等苏荷回来后，你们有许许多多的相处机会，好了，言尽于此，殿下，我们就此别过！”
说罢扭身就要走，却被文子端一把攥住胳膊，他道:“你就这么讨厌苏荷？”
少商挣脱不开，只能道:“我不讨厌她，只是不喜欢！”
文子端紧紧攥着不放手，拉着少商就往外走，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淮之云祁送我的礼物还没有拿……”
“我先替你保管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我自己能回去！”
“……”
文子端把少商塞进马车，想了想，还是把少商推到了侧位，自己坐在了主位，毕竟自己才是主子。
少商被推来推去，难免气恼，“殿下把我当蹴鞠吗？踢来踢去的。”
文子端忍笑道:“蹴鞠不会说话，更不会发脾气。”
少商把头偏向一边，不去看他，良久，文子端道:“苏荷的父亲，曾是我的副将，在我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时就为救我而死。”
少商一怔，回过头去，这好像从没听他说过。
“临终前，他……”
少商忍不住打断:“不会是把女儿托付给你了吧？”这不就是皇甫仪的翻版吗！
文子端摇摇头，又点了点头，少商道: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是有这个意思，可我正妃位置怎可是一副将之女。”
少商低声道:“那可以收作妾室。”
其实他当年还真这么想过，总是要给苏父一个交代的，不过，“当我见到苏荷的时候，她才十五岁，就已练得一身好武艺，不上战场就可惜了。”
少商抽了抽嘴角，让一个十五岁的女娘上战场，亏你想的出来，“暴殄天物，苏荷长得不赖，你竟然不纳了她！”
“嗯……”文子端低头道:“其实我府里的妾室都不是我收的，有的是大臣为了笼络我，送过来的，有的是二皇兄送来的，总之，没有一个是我纳的。”
“那不是也没拒绝。”
“占个地方而已，我又没动她们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车内一度安静，少商忽道:“跟我说这些作甚？”
文子端反问:“不是你一直在说妾室的问题？”
“……”
车内再度安静。
过了片刻，少商僵硬的扭过身子，“殿下就送到这里吧。”
文子端轻轻‘嗯’了一声，少商来不及看他反应，自顾自下了马车，略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刚回到程府，就遇到了程少宫，“嫋嫋你回来了，你看着怎么这么开心？看来在外边玩的不错嘛。”
少商声音上扬:“三兄，我今日好不好看？”
“当然好看，我们兄弟三个加起来都没你好看！”
少商嗔了他一眼，蹦蹦跳跳的往自己院子跑去，一边道:“三兄竟会哄我！”
“说的都是真话！”程少宫好像被少商渲染，心情更加愉悦，“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碰到什么开心的事了，算了，她开心就好。”
………
文子端也回到府邸，他的表妹兼侧室——越凝就在门内侯着，一见到他便眼前一亮，“表兄！”说着就要抱上去，文子端立即向后退一步，让她扑了个空。
越凝嘟着嘴跺脚，“四年不见，表兄还是这么冷淡！”
文子端嫌弃的看着她，“四年不见，一点儿长进都没有。”
“我哪里没长进了！”越凝娇羞道:“不过一见到你就情不自禁嘛，表兄，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菜，我们……”
“我吃过了。”文子端不留情面的打断道:“我还有公务，今晚睡书房，别来打扰我。”
“可那一大桌子的菜，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！”
文子端略一扭头，就看到了刚回来的谢淮之，他唤道:“淮之。”
谢淮之走上前，“殿下。”
“陪越夫人用餐。”
越凝不乐意道:“表兄！”
文子端不理，径自回了书房，谢淮之微笑道:“越夫人，请吧。”
越凝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谢淮之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，真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，偏偏这时候出现，坏她好事，她气道:“你！服侍我用餐！伺候不了我高兴，我唯你是问！”
谢淮之还是笑的那么温和，“属下遵命。”
越凝一愣，她刚刚好像被眼前男人的笑容晃了一眼，她甩甩脑袋，扭身就走，一定是错觉，长得再怎么好看，也不过一个侍卫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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